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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昌冬奥会的“热”思考——六思六问

丁轶建 博士 动商研究中心 2019-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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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昌冬奥进行期间正逢农历新年,可谓冬奥会迎来了狗年的春天。综合此次冬奥会,冰火两重天,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失败的悲凉,但世界冰雪运动格局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还是欧洲北美占统治地位,但因兴奋剂事件俄罗斯军团的低迷以及韩日精进的表现还是给冬奥格局产生了一定搅动。



中国冰雪健儿整体上发挥了自己水平,有突破有失误都正常,客观的看,虽然金牌少了(上届3金,这届1金),奖牌榜排名下降了(这届第16在韩日后,上届第12在韩日前),但是参赛的项目更多了,中国冰雪出击的面更广了,而平昌并非福地。


很多老百姓觉得中国冬奥表现比较差,也侧面反映出我们对世界和中国冰雪运动的了解还是比较有限。鉴于此,对冬奥会可以多写几句,给大家提供参考,分享点儿知识,大家觉得有道理就看、没道理就笑。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冰雪运动,只是略知一二,再加上平时有点儿闲工夫时喜欢看各种比赛、偶尔想想,学校自由开放而又严谨求实的学教氛围鼓励钻研。所谓“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更可以独立、客观的看待冬奥会,分享观点。



任何竞技运动都是偶然性和必然性共存,真正的实力是在各种偶然性中表现出高水准的必然性,否则只是停留在具备“夺冠”的能力水平,能力和实力是不一样的!任何运动虽然变化万千,但任何运动都有相通之处。本人竞技体育生涯很长时间是和手球(十年)和赛艇(五年)联系在一起的,而世界上的手球、赛艇强国比如挪威、德国、法国、瑞典等欧洲国家还正好是世界冰雪运动发达的地区,一些地方本人也有幸去过,在认识手球、赛艇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了解到一些冰雪项目。所以,要特别感谢那些给你事做和机会的人,可能给你打开了认识大千世界、人间百态和自我天地的窗口,也许很多东西都是你无意之间、不经意之际学到的、经历到的、体会到的。新春佳节之际,更觉感恩之重。



感谢冬奥会给我们带来的多样的快乐和困扰,当然最好的感恩方式不是一味的赞美,也许是真诚的批判。有一位哲人说过“知识分子如果不会批判,那还算知识分子吗?但如果对知识分子的批判都那么在意,那么生活也太无趣了。”

夏奥会、全运会举办的时候往往天气比较热,对它们的反思就是“冷”思考,而冬奥会举办的时候往往比较冷,那么对它的反思那就得“加热”,当然不是“火上浇油”冲昏头脑,而是“温暖清新”拨云见日,在此收纳几点让大家共同思考。



一、六思:——平昌冬奥可以反思遐想的几点


思考一

对冬奥赛事的关注远远没有凑热闹的多,是何缘故?

冰雪运动的群众基础在中国的确很薄弱这没多少争议,但这么盛大的冬奥会,这么长的春节假期,这么大规模的转播,这么好看的运动,关注赛事的老百姓似乎并没那么多,但凑热闹的奇多。很多朋友恐怕比赛也没怎么看,或者看看片段,也不太懂,就去凑冬奥指责裁判和韩国的热闹,其实这不是真的关心冬奥、关心中国冰雪运动。虽然沉下心来看比赛的有不少,但有的因为中国队表现的不出色而更觉无趣,有的觉得冬奥不少项目太危险无需推广,更有甚者喊出了“下届冬奥会不办了” 的气话,是老百姓的审美出问题?还是老百姓有更多别的事要做?还是冬奥真的脱离老百姓生活太远?如何让冬奥会的备战、冰雪运动的发展与老百姓的需要与发展联系在一起是一个大课题。


思考二

近几届中国冬奥的重点夺金力量短道速滑在平昌出现那么多的“犯规”,大家如何看?

很理解很多网友为中国短道喊冤,“韩国摔倒就像中国夺冠一样开心”,甚至“义愤填膺”的在网上申讨裁判,把国际滑冰联合会改成“国际滑头联合会”……。如果按有些网友希望的那样逞一时之快,给短道速滑裁判、世界滑冰联合会太多压力,可能会适得其反,把他们弄毛了也许会给下届埋下“隐患”,因为来北京的裁判还是由世界滑联来指派!世界滑联并不隶属于任何国家、组织,是独立机构,虽然是国际奥委会成员,但和国际奥委会只是合作关系,所以还必须得冷静面对,得按照规范合情合理的去交流申诉。当然裁判也是人,所谓“双重标准”、“多重标准”也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最后一天的比赛对于比较明显的犯规,裁判都不怎么敢判也说明他们承受巨大的压力,以及项目规则还有待进一步精准。如果短道速滑裁判因素比重依旧上升太快,该项的发展前景蒙上了一定阴影。 


当然,也有很多网友很理智,“很多人似乎总是喜欢打着“双重标准”的旗号来佐证自己的无辜……,如果总是把别人犯错没被处罚作为自己犯错就理所应当的依据,那我们永远也提高不了,也会被别人笑话(网易北京伟大的地瓜)”。 


中国短道努力不由分说,还具备相当实力,而且短道速滑男队的实力在提升,此届取得重大突破就是最好证明,武大靖以创世界纪录的成绩摘金夺银,实至名归!但回顾整个赛事,中国短道遇到这么多的判罚肯定特别憋屈,但还是侧面反映出不少队员的实力不足,给韩国主场优势提供了很大的发挥空间。更透露出更新换代的短道速滑队伍总体实力有所下降的现状,特别是女队。实力的不足谁都可以说出几点:比如超越的技战术和体能上的还不够强大,对新规则的理解和判罚工作之前做的不到位、临场又把握不够准,对比赛困难的思想准备不足,以及之前两届奥运会和世锦赛、世界杯的成功可能或多或少带来些压力和比较盲目的自信(各种采访好像有的说的太多太早太大)。 


其实短道“炒”得这么热,实际上对短道速滑、对中国冰雪运动还是有一定广告效应的。短道是要继续鼓励的,不仅是下届北京奥运会中国夺牌的重要力量,而是要为自己正名而战,但再四年的代价太大了,不像那些职业运动员,奥运会才是自己“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也许很多这届冬奥的队员和教练未必能有机会站在北京冬奥会赛场上! 



思考三

近几届中国冬奥的重点夺金力量短道速滑在平昌出现那么多的“犯规”,大家如何看?

当然一方面可以说队员的意志品质值得称道,另一方面是不是说明队员的训练负荷安排或是体能康复、科医监控可能有问题?竞技体育运动员根本目的就是在最重要的比赛调整出最好的竞技状态,所有的训赛都要围绕此进行周期安排,当然有可能期间某几个队员出现伤病,但这么多队员出现伤病,很可能说明有系统训练安排的问题以及人才困乏的窘境。


思考四

冬季项目竞技发展不平衡很明显,而且这种不平衡持续时间很长也未发生多大改变,原因何在?

此次中国的雪上技巧类几个项目成绩比起冰上项目一点儿都不逊色,从竞技角度而言,冰雪项目不平衡似乎在缩小。但从冰上来说,除了短道速滑、短距离速度滑冰、花样滑冰具备一定竞争力,而冰上大项的冰球、中长距离速度滑冰等很弱,脱离地方冰球发展而建立起的俱乐部感觉也很异类。雪上运动竞技水平虽然近些年有些发展,但很多经典的雪上项目(比如两项、回转、速降、障碍等)相对来说还是很差,即使有“跨界跨项选材”这种特色政策,但相对较难的技术和体能门槛,相对较高的产地和器材要求,相对危险刺激的安全考虑,雪上运动还不能得到普遍的蓬勃发展。


思考五

中国承诺国际奥委会北京冬奥会将带动中国“3亿人上冰雪”,任重道短,如果没有学校冰雪教育和南方冰雪运动的配合,这目标如何达到?那么学校以及南方冰雪运动如何科学推广?


思考六

平昌冬奥可以检验体育改革成效吗?

平昌冬奥正是中国体育系统某些改革进行之际,不少人纷纷发声,有的因为冬奥成绩不好就暗讽改革,有的因为成绩有突破就歌颂,这样对吗?冰雪项目改革才刚刚开始,影响此次平昌冬奥成绩比重更大的因素应该是改革前的体制,下届冬奥会成绩与当前冬季项目进行的改革的关系更大吧。



二、六问:——网罗中国竞技冰雪运动的可能问题


虽然中国冰雪项目在此次冬奥会上基本发挥了自己应有水平,但是这么多年举国体制为主导的中国冰雪运动在竞技水平和全民健身方面未发生显著的改善,还是令人感到遗憾。不能怪老百姓对冰雪运动的误解甚至异议。国家既然这么重视冬奥会,必须改进才行!所谓知耻而后勇,下一届或以后的冬奥会的“勇猛”、让老百姓感到满意必须建立在对当前中国冰雪运动的深层次问题的剖析。因此再多说几句,简单网罗几条中国冰雪项目的问题,让大家共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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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一:中国冰雪运动人口少,认识和了解冰雪运动的少,底子薄

虽然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冰雪运动员的队伍有所增加,但之前人才流失比较严重。据说,2015年前很多地方冰雪队招队员很难。冰雪训练比赛异常辛苦、伤病风险又高,且成长周期长,能登上顶峰的寥寥无几,再加上冷门项目的待遇也较低,业余玩冰雪的也不多。冰雪行业或产业也比较落后,而且很多年轻人当今的自主选择意识在提升,中国日新月异,各行业丰富多彩,条条道路通成功,导致很多冰雪运动员三心二意也很正常。所以,总有人抱怨冰雪竞技体育人才这些年总是一代不如一代,实际上是多重原因造成的无奈!当然,随着北京冬奥申办的成功,冰雪运动人才的回流会持续一段时间,但弥补人才断层需要时间,如果没有充分利用北京冬奥带来的冰雪运动的机会进行改革发展,冰雪人口的基础还将难以大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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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二:中国竞技冰雪运动缺底蕴和文化,特别是雪上项目

冰雪运动其实在中国是有历史、有传统的,但绝大多数冰雪竞技项目还是舶来品,中国缺乏扎根大众的冰雪竞技文化和生活需要。欧洲、北美一些国家,滑雪相当一部分人都会,这与他们冰雪时间长、地理环境、生存传统、运动喜好都有关,在生存面前发展起来的运动不会在乎前面有多少风险、危机和刺激吧?而在我国,冰雪运动不是绝大多数人生存需要,更没必要去翻个山、跳个台找刺激,因为很多中国人还是喜欢养生而比较“胆小”的,绝大多数雪上运动是在与天地、高山、速度、空气争斗,很多朋友跟我一样也许看到就会害怕,别说亲力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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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三:中国竞技冰雪运动发展体制弊病被越来越多人看到

中国冰雪运动是典型的举国体制,国家、各级政府投资发展是主流,普通学校冰雪运动几乎没有,冰雪职业联赛也几乎不存在。比如冰球这种集体项目在欧美发展的风风火火,而在中国沉沉闷闷,除了东北的经济这几年发展并不是很宽裕之外,冰球培养周期长、投入大、风险大、产出低的体制现状让很多省体育局望而却步,而且全运会一旦打不好,很多队伍都面临缩编、撤并的危险。但是当前体制下,省专业队伍对地方冰球的带动作用是举足轻重的。所以,地方发展冰球的积极性是不是能随着冬奥会申办成功而真的增加?实际上,目前还是更多的出现诸如在国家体育总局层面与第三方合作发展国家队冰雪俱乐部性质的形式,实际上地方发展(主要是东北)的力度还是有限的(当然北京冰雪竞技的发展值得期待),没有地方冰雪运动的发展,国家队冰雪的发展能有多大的提高空间和多久的持续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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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四:这么多年中国冰雪运动都没大突破说明对项目规律的把握可能还不准,整体训练、科研水平还不够高

中国冰雪一些弱项,比如速降类、障碍类、回转类的各种雪上运动系无氧供能为关键的技巧类运动,选材往往比一时的训练重要,扩大项目基础,健全项目赛制,增加选材面,选出那些有天赋、特别喜爱该项目的运动员,苦练是很难练出超高技巧的。


对于训练、科研水平要求很高的大部分中长距离越野滑雪、速度滑冰等很多项目中国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很大突破,虽然有传统、文化、底蕴的问题,但训练上的问题需要反思。这些项目很多都是典型的有氧为基础和关键的运动,没有抓住大负荷科学训练这个核心,没有抓住无氧阈科学监控这个关键,再怎么练滑雪技术也是难以有起色的。


现在不是很多“跨项选材”吗?像越野、高山的一些长距离滑雪,或是中长距离速度滑冰这种运动员肯定是要有氧能力特别强的,有身材高度、最大摄氧量(绝对值)很高、节奏感好的,像那些最大摄氧量高的公开级赛艇运动员可以是跨项选材重点关注对象,两个项目其实相似的地方很多,欧洲很多赛艇运动员在冬季就是练滑雪。当然,赛艇也是奥运会上重要的经典项目,本人也很喜欢,那些身材比较高大、最大摄氧量很高、但成绩不是很好的、特别年轻或就要退役的浆手,越野滑雪、中长距离速度滑冰的平台还是值得一试的。


对于短道速滑,韩国弯道外道持续超越的技术,以及持续加速超越的体能,一定是以扎实的训练为保证,特别是在中长(1500以上)距离强竞争情况下的伺机弯道持续超越,必须要有非常强的有氧体能以保证跟滑乳酸的不聚集和弯道调整时的乳酸消除,更要有强大的无氧体能特别是糖酵解耐高乳酸、甚至冲酸能力作为持续超越的保证,还是值得中国队的反思和学习。像王蒙、武大靖这种短距离天才,其实是他们的无氧天赋起了巨大作用。


对于那些跳翻一次性的项目(比如雪上空中技巧)、技巧及体能单一的项目(如雪车、雪橇),通过科学跨项可能可以成功,但那些对技巧和体能要求都比较复杂的很多项目,想跨项成就高水平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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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五:冰雪运动协会作用发挥实在有待提高

在中国,冰雪项目的高级管理机构是国家体育总局冬季项目管理中心,绝大多数全国冰雪运动项目协会也在此,在我国冬季项目的发展史上发挥过巨大的作用。但也是典型的“一套班长、两块牌子”,好像与不少网友归纳的原来的足协相似“管办不分,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又当教练员又当管理员”,有些地区往往效仿总局冬运中心成立相应行政机构协调管理省市冰雪运动事宜,实际上就是集中在各种训练比赛的工作上。比如国家级的冰雪协会成立几十年,不仅没有帮助南方众省发展多少冰雪运动,特别是没有推动拥有一些冰雪气候和场地资源的北京、天津、辽宁、内蒙、新疆的冰雪项目取得很多进步实在难以理解。虽然现在冰雪运动在向南方扩展,但之前干什么去了?而且有些地区冰雪协会形同虚设,连组织机构不健全,更别说发展、推广的长远策略了。再有甚者,中国很多地区是没有冰雪项目协会的,那些地方冰雪运动发展更是处于无序状况。


各级冰雪管理体据说进行改革,但谈何容易?不像足球、篮球这种国家上下关注的项目,冰雪运动的改革未必会引起很多人兴趣,可能未必会有持续的动力。现在面临冬奥压力,不少国家级协会开始着手改革,希望不是一些急功近利的思想,很多短板要从根上补是要智慧、时间、机制和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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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六:学校冰雪教育薄弱、大众和媒体对冰雪运动的认识或多或少是影响冰雪运动发展的因素

此次冬奥会暴露出很多老百姓、媒体对中国冰雪运动、对世界冰雪运动、体育组织管理的认识水平并不很高,原因多方面,作为教育工作者还是想到学校冰雪体育教育、学校体育教育可能的薄弱。


再看着那些18、19岁就拿冬奥冠军的欧美那些运动员,往往6、7岁就开始玩冰雪运动了,作为孩子的监护人的老外家长为什么就这么放心?中国的父母一代看到会做何感想?我想大部分我们父母还是会认为:这么小小年纪就参加这么危险的运动,何苦呢?其实世界大不同也大同,很多孩子的路都受家长影响较大,欧美国家的家长肯定也有不放心他们孩子又飞又跳又转的,但对冰雪运动认识深、对孩子选择干预少是重要原因。那么问题又来了,现在学校又要抓足球,又要推冰雪,其他运动项目怎么办?怎么弄才能避免一哄而散、科学推进,而又照顾特色、衔接系统?


平昌冬奥结束了,但中国的冰雪运动迎来春天,随着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冰雪运动的“热情似火”扑面而来,可是冰雪运动的春天并不会一直等待下去,因为春天到,冰雪就开始融化了,它不会因为胜负利益得失而止!冰雪运动刺激、好看,但中国冰雪竞技运动相对来说整体不强大、不均衡、不厚实的问题依然比较普遍,冰雪运动应该在体育强国和健康中国建设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北京冬奥申办成功的大背景下,在十九大报告对冰雪运动的要求与期待下,中国冰雪运动必然会迎来发展的高潮,如果未能乘势学习欧美日韩成功经验、迎难而上进行发展,不积极探索系统化的市场化、职业化方案,不积极拓宽与个人、学校、社区、家庭发展共进的渠道,那么冰雪运动好不容易迎来的春天可能又会回复到寒冬。千万不要让老百姓好不容易涌动的冰雪运动热情默默流逝,中国冰雪运动绝不要止于北京冬奥,中国冰雪运动绝不只火于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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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刘晓丽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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